【兆衢|长月烬明】七界集魂（三）-世界独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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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ps预警嗷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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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.　　　　第五个世界，也是最后一个低等世界，但风格却与前四个大不相同。　　　　好高的楼层……　　　　衢玄子见多了凡间最多三四层的木屋和瓦房，乍一见现代都市丛林里的高楼大厦，恍惚以为自己到了另一种建在云层上的仙界。　　　　要是有余暇，他真的很想探索探索这个奇妙的世界，但他更想早日复活兆悠，不得不把视线从窗外收回，看向此时躺在床上的那个高大的男人。　　　　衢玄子从一张小卡片上得知这个男人有个很好听的名字，叫做黄海冰——瀚海阑干百丈冰。　　　　卡片上还有他的画像和生辰年月等信息，但衢玄子不怎么关心，只知道他应该就是这个世界与兆悠最为相似的那个人了。　　　　不过现在天色不早，他却还未起床，脸上泛着不健康的红晕，双唇也有些发干，似乎是病了。　　　　衢玄子悄悄坐到床边，俯视着黄海冰，好奇地摸了摸他的短发，然后回头对兆悠浮现出的魂魄说道：“我第一次发现，短发这么显脸大，还是你的长发好看点。”　　　　“……”兆悠无语地飘开，假装对房间陈设有兴趣的样子。　　　　衢玄子再回过头，却发现黄海冰已经醒了，只是眼神还有些睡意朦胧。　　　　“晓晓？”黄海冰喃喃着，满脸疑惑。　　　　衢玄子也是一愣：晓晓？谁？我？可是这听着像个女人的名字啊。　　　　算了，管他呢，你老老实实给我把兆悠那缕魂魄吐出来就行。　　　　然后衢玄子也不管黄海冰什么表情，俯身就吻下去，轻车熟路地取走了寄生在他体内的那缕魂魄。　　　　被吻过之后，黄海冰顿时睡意全无，整个人都精神了，直接弹坐起来，万分错愕地瞪着衢玄子，结结巴巴道：“晓晓，你这是……你这是什么意思？我……”　　　　“我不是什么晓晓。”衢玄子摸出一道催眠符，贴在黄海冰胸口上，“你接着睡吧，就当是做了个梦。”　　　　看着黄海冰倒回枕头上，重新陷入睡梦中，衢玄子转头要招呼兆悠离开，却见他正停留在一道玻璃橱柜前，巴着玻璃往里瞧。　　　　衢玄子好奇地跟过去，发现那是一橱子镶在画框里的袖珍“画像”，画风意外的写实，画中每个人都像真的一样，毫发毕现。　　　　他第一眼就看见一副有自己的“画像”，然后扫了一眼下面的金色小字，虽然笔画有些残缺，但依稀能够分辨出五个字：“《隋唐英雄传》……哦，这好像不是我，是父皇，还有你。”　　　　他转头看向兆悠的魂魄，笑道：“难怪父皇对你念念不忘，原来你当年在凡间陪着他征战沙场的时候，是如此英姿飒爽，威风凛凛。不过你和父皇比的那个手势是什么意思？二？剪刀？”　　　　兆悠摇摇头，表示也不知道，然后指了指其他“画像”，示意衢玄子好好看看。　　　　它们也各自印有小字，分别是《隋唐英雄3》、《隋唐英雄4》、《少年英雄方世玉》、《四手妙弹》、《贤妻良母》等十来个名字。　　　　这个玻璃柜里，每一幅“画像”上都有同一张脸，是黄海冰那张脸，也是兆悠这张脸。但只有刚刚数的这几幅上，也同时出现了衢玄子，或者说，是刚刚黄海冰口中那个“晓晓”？　　　　衢玄子的目光扫过另外几幅眼熟的“画像”。“《武林外史》、《大敦煌》、《火帅》、《萍踪侠影》……原来我去过的那几个世界，也都是有名字的。”　　　　“《长月烬明》……这是我们那个世界？”衢玄子忍不住打开橱柜的门，从里面取出那幅“画像”，小心地抚摸着上面兆悠的脸，费解道，“咱们什么时候一起画过像？”　　　　兆悠也无法回答，只能回头指了指床上昏睡的黄海冰，意思是：他才是这个房间的主人，肯定知道所有东西的来历，你有问题该问他才是。　　　　衢玄子犹豫了一下，最终还是摇了摇头，将“画像”放回原位摆好。“算了，根据我这几次穿梭的经验来看，低等世界不存在修仙者，最多有几个所谓的武林高手，比如沈浪、张丹枫，但都脱离不了凡人的范畴。”　　　　“按理说，他们是没有能力穿梭时空，去另外一个世界的。可这里的东西却在证明，黄海冰知道许多世界的存在，而他要是都去过一遍的话，实力应该不在初凰之下，还是不多招惹为好。”　　　　兆悠点点头，表示同意他的想法。　　　9.　　　　就在这时，一阵铃声想起，衢玄子看见黄海冰枕边一个巴掌大的方形玩意儿亮起来，它末端连着一条白线，一直延伸到一个白色方块上。　　　　衢玄子不知该怎么处理这个状况，索性捏个隐身符，上去揭了黄海冰身上的催眠符，让他自己起来看着办。　　　　然后他就见黄海冰被铃声吵醒，摸过那个巴掌大的方形玩意儿，长按片刻后操作了一下，大概是关掉了什么开关，铃声立刻停止了。　　　　衢玄子看着他点开一个叫“微信”的东西，翻出一个名字：郑瑞晓（晓晓）。　　　　进入之后，他看见了两个人对话的文字记录显示出来，上一次沟通就在几个小时前。　　　　对方很关切地问他：是不是生病了，有没有发烧，需不需要上医院。　　　　黄海冰都一一回了，从对彼此的称呼和回复速度上可以看出，两人是很要好的关系。　　　　此时，黄海冰并不知道衢玄子跟兆悠还在一边看着，自顾自翻着他与郑国霖的聊天记录，心烦意乱。　　　　“我刚才是做了个梦吧？”他边嘀咕边不安地摸着自己嘴唇，好像还能感觉到那个离奇之吻的存在。　　　　犹豫良久，他终究还是点开语音通话，拨了过去。　　　　铃声响了不到半分钟，对面便接起来。　　　　“晓晓啊。”　　　　“嗯，什么事啊，冰哥。”对面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，有着令人意外的温柔甜美，叫人只是听声音都好像能看见他的笑容。　　　　这边黄海冰在听到他声音后，也不自觉地缓和了刚刚烦躁的情绪。“你刚刚是不是来过我家啊？”　　　　“啊？”那边愣了一下，随即否认道，“没有啊，我要是过去看你，肯定先告诉你一声，不然多不礼貌。而且我刚刚一直在化妆啊，他们要拍那个什么变装呢。”　　　　“是衢玄子的吗？”　　　　突然被点名，衢玄子吓了一跳，还以为自己的隐身符失效了呢，接着听下去才发现，好像事情比隐身符失效还离谱。　　　　“嗯，就是那个角色。”对面应了一声，有点小小的抱怨，“最近能播的不就这一个，另一个还不知道要压到猴年马月呢，题材问题，你懂的。”　　　　黄海冰叹了口气，他知道郑国霖指的是哪部，只是不太方便展开聊，干脆一语带过。“别放在心上，总会播的。话说回来，我刚刚就是看见你打扮成衢玄子的模样出现的，我喊你晓晓，你还不承认，让我接着睡，就当是做了个梦。”　　　　那边听了他的话，笑得都快上不来气了。“哈哈哈，这么离谱的吗？冰哥你快测测你体温，估计有40度了吧，会不会是烧傻啦，出现幻觉啦？”　　　　他笑得欢畅，黄海冰也被开心的气氛所感染，跟着笑起来。“那倒没有呢，你出现之前我是有点感冒似的症状，但是见到你之后，反而好了很多，你说神奇不神奇？”　　　　“哦？那么说，我是医你的药？”那边停顿片刻，好像在思考什么问题，“我记着好像从哪看过这样的话，什么‘你是医我的药’，不知道有没有记错。”　　　　黄海冰的神色一下变得微妙起来，一转头，视线扫向卧室的书架。“对，那是张爱玲的《倾城之恋》里，范柳原对白流苏说过的一句台词，还挺经典的。”　　　　虽然他入行以来一直都偏爱扮古装，拍武侠，而不是纯粹的言情，但他在中戏读书那会儿，确实看过不少言情小说，有些经典名句，至今记忆犹新。　　　　不过这次郑国霖那边没有接话，隐约听到有人在喊“郑老师”，然后那边说了一句：“等会儿聊啊，有点事。”　　　　看着匆忙挂断的语音，黄海冰沉默了一会儿，没再回拨。　　　　他想了想，觉得对方可能也只是随口一提，并未在暗示什么，然后就起身去洗手间洗漱去了。　　　　衢玄子却注意到，在他们通话挂断后不久，聊天界面上又蹦出来两条信息，一条是地址定位，一条是邀请。　　　　“我在这儿拍呢，你要是有空，晚上一起吃个饭？省得老惦记我，都惦记出幻觉来了。”　　　　“去看看吧。”衢玄子又摸出一张瞬移符，心中默念着那个定位的地址，瞬间转移到拍摄现场。　　　　也许是位置站得刚好，衢玄子一到就远远看见那个被黄海冰唤做“晓晓”的人。　　　　那人不止有跟他一模一样的脸，还有一模一样的白衣白发。　　　　即便孪生兄弟也未必能有这么像，就仿佛是用法术变出来的身外化身。　　　　看着那人一步步昂首挺胸走过来，衣袂翩翩，衢玄子忽然想，要是这时候自己撤掉隐身术，会不会吓到他。　　　　但他终究没有那么做，只是在对方经过时侧身让过，用目光追随着那个和自己一样白衣白发的背影。　　　　“兆悠，你是更喜欢他，还是更喜欢我呢？”衢玄子总觉得，那个人比自己更温柔爱笑，应该也会更讨人喜欢，惹人疼爱，一时有些不太自信。　　　　兆悠的魂魄犹豫了一下，大胆地比划了个“二”，然后做了个一把攥在掌心的动作，表示他想两个全都要，超级加倍的快乐。　　　　衢玄子登时脸色一沉，拂袖大怒道：“你下贱！有一个还不够，还想要两个？那你留在这儿吧，我自己回去了，你让他复活你去！”　　　　他心里清楚，兆悠多半是在打趣开玩笑，可自己这段时间一直为了他穿梭时空，奔波在各界，已经身心俱疲了，就想听点甜言蜜语，海誓山盟，高兴一下，才不想听那些没趣的。　　　　兆悠也知道自己玩笑开大了，可是他想道歉发不出声音，想比划又得不到衢玄子的注意，只能乖乖跟在他身后，寸步不离，等他气消，好似一条委屈的大金毛。　　　10.　　　　好在衢玄子只是刀子嘴豆腐心，等返回时空缝隙的时候，仍旧带走了兆悠。　　　　“现在有了人魂与七魄，还差天地二魂。”衢玄子在第六个时空缝隙前打坐，又清点了一遍集魂灯里的魂魄。　　　　初凰和黎苏苏看看衢玄子，又看看他的元婴。他本人看起来云淡风轻的，好似不知疲倦一样，但他的元婴却不懂隐藏，一脸萎靡不振地趴在他肩膀上，跟旁边兆悠的魂魄大眼瞪小眼。　　　　兆悠似乎也心疼他的疲惫，伸出手想摸摸他。衢玄子有所察觉，连忙把集魂灯丢给元婴，让他抱着回到自己身体里，然后抬头对兆悠的魂魄说：“走吧，胜利在望了。”　　　　他俩正要走，初凰却过来拦住衢玄子。“你已经去过了五个世界，也就是已经穿梭往来了十次，你的身体还经受得住吗？而且这第六个世界要比前五个高一等，与我们的世界平级，缝隙中的隔界之力也要更强一些……”　　　　衢玄子摆摆手打断她，笑吟吟道：“前五个都去过了，还差最后这两个？你们等我好消息就是了。等我集齐了兆悠三魂七魄，说不定还要麻烦你们帮他重塑身躯呢，走了！”　　　　见劝阻无效，初凰也只好继续施展神力，送他再次进入时空缝隙，穿梭异界。　　　　这次缝隙的出口在高空之中，衢玄子好不容易顶着加倍的隔界之力过来，刚松了口气，还没来得及看清这个世界什么样子，就忽然一脚踏空，向下坠落！　　　　情急之中，衢玄子下意识催动灵力，施展法术，竟成功悬停在半空中，止住了坠落之势。　　　　“呼……好险。”衢玄子感受了一下自身情况，发现元婴级的实力还在，并未受到天道压制。　　　　“果然是平等世界，有其他修仙者存在，就是不知这个世界的修为是怎么论的，我这元婴中期算高还是算低。”　　　　喃喃自语了一阵，衢玄子从空中缓缓降落。　　　　他刚一落地，还没来得及观察一下附近的情况，忽然心头一惊，背后汗毛倒竖，有一种被他人神识锁定了的感觉。　　　　紧接着一道悠远浑厚的男声从天边传来。“何方道友深夜驾临我青云门，也不知会一声？”　　　　衢玄子清晰地感受到了来自对方的修为压制，面色严肃起来，提气回应道：“衡阳宗掌门衢玄子，路过此地，若是打扰了道友，还请见谅！”　　　　“衡阳宗？”对方的声音有一丝困惑，而后又释然一笑，“江山代有才人出，是我这井底之蛙见识少了。既然道友已经上了我青云山，何不过来坐下喝杯茶？也算我略尽地主之谊。”　　　　衢玄子本不想耽误时间，奈何对方修为在自己之上……　　　　这时，道雪雷音剑忽然发出一声嗡鸣，自行从他背后飞出，剑锋指向声音传来的方向。　　　　“哦，你的魂魄跟他在一个方向？那倒是不得不走一趟了。”衢玄子握剑在手，沿着山路飞掠而上。　　　　那是一座藏在层林深处的祠堂，祠堂外的小院里，有一人白衣灰发，负手而立。　　　　衢玄子降落在院墙上，那白衣人察觉他的到来，转身回头。　　　　“兆悠？”　　　　迄今为止，衢玄子已经走了六个世界，也见过了六张跟兆悠相像的脸，但若要论谁与兆悠最像，一定非眼前这位白衣灰发的道友莫属。　　　　灰发“兆悠”却笑着摇摇头。“道友认错人了，我乃青云门第十八代弟子，万剑一。”　　　　他的视线落在衢玄子手中的道雪雷音剑上，眼里流露出几分惺惺相惜的意思。“道友也是剑修？”　　　　衢玄子点点头，心中却暗自盘算：这万剑一修为在我之上，看来无法像之前几次那样强取，只能……　　　　万剑一却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，直接抬手托出一个法器。“道友可是在找这个？”　　　　透明的法器中一缕魂魄轻轻漂浮着，正是兆悠剩余的两魂之一！　　　　一见此物，衢玄子眼睛都亮了，要不是还顾忌着万剑一的修为更高，不能轻易冒犯，他已经冲过去抢了。　　　　“前段时间，天外飘来这一缕残魂，竟要进入我的身体。当时我还以为他是要夺舍，本想一剑打散了他……”　　　　一听这话，衢玄子吓了一跳。“别！请道友手下留情，千万别打散他！”　　　　万剑一把他的紧张看在眼里，笑呵呵地安抚道：“别急，他这不是还好好的嘛。你听我说，我察觉这缕残魂身上有异界的气息，便想养护一段时间，尝试与他沟通，若是能送他回去就送，若是不能，留着陪我说话解闷儿也不错。”　　　　“现在既然道友不惜为他破界而来，想必是渊源匪浅，我可以把他交给你，不求重金报答，只希望你能答应我两个条件。”　　　　衢玄子按捺着心头激动，问道：“什么条件？”　　　　“第一，你我有缘相识，又同为剑修，何不切磋一番？第二，我想了解一下你们的来历和关系，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？”　　　　万剑一的两个条件都不算过分，衢玄子点头答应了。　　　　“那道友先请。”万剑一收起透明法器，自信潇洒地一扬手，召唤出一把样式古朴的宝剑，正是他的法宝斩龙剑。　　　　下一瞬，衢玄子已经消失在原地，一声雷鸣伴着飞雪卷向万剑一。　　　　“好！”万剑一眉梢一扬，周身迸发出磅礴剑气，千万道透明剑影盘旋交错，将他护得密不透风，同时还有余暇顶着雷光与雪花反弹攻势。　　　　衢玄子被他逼得显出身形片刻，旋即又消失了。万剑一头也不回，反手往背后一撩，正好挡住衢玄子的攻击，数道蓝色剑影随之而出，以雷霆之势攻向对方。　　　　紧接着便听“叮叮当当”一阵削金断玉之声，衢玄子将缠身的剑影悉数斩落，然后手掐剑诀，化出漫天多如牛毛的小剑，带着凛冽的冰雪气息将万剑一笼罩。　　　　极寒剑气让万剑一施展法术的动作有了一丝迟滞，但也仅仅是一丝而已，还不足以让他感到困扰。　　　　不过片刻之间，两人已经对了数十招，而且越战越激烈，从祠堂到林间，从地面到半空，处处剑气激荡，沙尘狂卷，乱石横飞，到最后甚至隐隐有了天崩地裂之势。　　　11.　　　　就在两人似乎难分高下的时候，衢玄子忽然抽身撤出战局，倒提长剑落在一枝翠竹上。　　　　他一停手，万剑一也跟着停下，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一个方向。　　　　不知何时，林中多了一人，白发峨冠，眉目凌厉，穿着一袭花纹繁复的紫衣，看起来身份不凡。　　　　“道玄，你怎么来了？”万剑一与他打招呼道。　　　　“你在这儿跟人打得地动山摇的，还问我怎么来了？”道玄分明在与万剑一说话，一双眼睛却紧紧盯着衢玄子。　　　　看又来一个修为比自己高的，衢玄子心下暗叹一声，朝道玄拱手道：“衡阳宗掌门衢玄子路过此地，应邀与万道友切磋剑术，不想惊扰了道玄道友，十分抱歉。”　　　　见他彬彬有礼，道玄的脸色才缓和了一分，目光转向万剑一。“你就不能少给我惹点麻烦？”　　　　万剑一朗声一笑道：“道玄你有所不知，这位道友可不是麻烦，而是个有情有义之人。”　　　　接着他对衢玄子道：“虽然尚未尽兴，不过道友已然尽力，再切磋下去也只是徒增消耗，不如点到为止吧。该说说你们的来历，还有你们的关系了。”　　　　衢玄子看他又拿出那个透明法器，目光便挪不开了。“当年魔神降世，屠遍仙门，我衡阳宗与逍遥宗联手，将我养女黎苏苏送去五百年前，阻止魔神降世，重塑过去未来。”　　　　“兆悠便是逍遥宗掌门，也是当时开阵送走苏苏的人，在新的世界里，他收了天生魔胎的澹台烬为徒，尽心尽责地教导他是非善恶。”　　　　“可惜他们师徒缘浅，后来兆悠被魔族所害，感染旱魃精血，将要魔化。他不愿自己死后被魔族利用，残害同门和苍生，便让他徒弟杀了他，尸身也被焚化干净，魂魄消散于天地之间。”　　　　“如此万劫不复的死法，本来几乎没有复活的可能，但我还是等到了他。”衢玄子捧起道雪雷音剑，轻抚剑身，“兆悠，出来见见二位道友吧。”　　　　一团烟雾应声而起，在衢玄子身边凝聚成形。　　　　衢玄子继续道：“他除了这一魂两魄附在我的本命法宝上，其余两魂五魄均流落异界，我便请友人帮忙，助我穿梭于时空缝隙，将他散落的魂魄一一找回。”　　　　道玄见兆悠虽然魂体淡薄，面目模糊，却给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，立刻使出一个补充魂魄力量的法术，让兆悠的一魂两魄变得清晰起来。　　　　万剑一原本更在意兆悠死在自己徒弟手里的事，结果一看清兆悠的长相，脸色顿时变得跟道玄一样精彩起来。　　　　“……”道玄看看兆悠，又看看万剑一。　　　　这该死的宿命感是怎么回事。　　　　衢玄子察觉到他们的异样，不解道：“怎么了？”　　　　道玄说：“哦，我这师弟也有过类似的经历。”　　　　衢玄子诧异地看向万剑一。“万道友也被徒弟杀过？”看着不像啊。　　　　道玄摇摇头：“道友误会了，凭我师弟这般天纵奇才，他怎会是被杀的。他是动手的那个，我们师父才是被杀的那个。”　　　　“咳！”万剑一不想旧事重提，尤其还是当着兆悠这个倒霉鬼的面，赶忙岔开话题，“那你们的关系呢？我原以为他是你的同门手足，你才如此重情重义，为了他穿梭时空，搜集魂魄。现在看来，你是衡阳宗，他是逍遥宗，并非同门啊。”　　　　衢玄子看着兆悠，几百年来的相处依然历历在目，宛如昨日。　　　　“我本人间帝王，为求长生而拜入仙门，只是当时性格顽劣，不受亲传师父喜爱，被寄养在逍遥宗。兆悠念我是故人之子，对我爱护有加，将一身本领倾囊相授。”　　　　“但我修炼时太过急于求成，总是忽略他给我的脚踏实地的叮嘱，他担心我有朝一日会走火入魔，不惜赌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和全部修为，为我种下生死蛊。”　　　　“从此，我若受伤，他会替我承受所有伤害，我若身死，他也会与我一同身殒道消。为了不伤他性命，我也只好舍弃原来的修炼方式，学着像他一样脚踏实地，修法修道，修身修心。”　　　　“曾经，他于我而言亦师亦友，但种下生死蛊之后，我便视他为志同道合、至死不渝的道侣。所以不管他的魂魄散落何处，我都一定要给他全部找回来。”　　　　听罢衢玄子与兆悠的故事，道玄看他的眼神愈发友善，万剑一则有些羡慕。　　　　“能与正道同门结为道侣，着实可喜可贺。”感叹罢，万剑一将手中的透明法器抛给衢玄子，并真心祝福道，“愿二位道友，早日突破阴阳阻隔，再次并肩携手，成为仙门正道人人敬仰的楷模。”　　　　衢玄子接了法器，与兆悠一起谢过万剑一，然后立刻施展元婴出窍之术，拿出集魂灯，将法器中那一缕兆悠的魂魄收集起来。　　　　万剑一修炼这么些年，还从未见过元婴这种新奇的东西，它看起来也就寸许高，面容稚嫩，像是婴幼儿版的衢玄子，便好奇道：“道友，那是你的身外化身吗？”　　　　于是，衢玄子耐心给他科普了一下，在自己那边的仙门当中，是按照练气、筑基、金丹、元婴、化神来划分修为大境界的，元婴便是修炼元神，凝化婴儿，能进入这个境界的修仙者万里挑一，足可做一派掌门。　　　　万剑一大致弄明白之后，觉得衢玄子的元婴没精打采的，而且刚刚切磋的时候，他的身体状况也不大好，稍有力不从心之相。所有蛛丝马迹都显示着，衢玄子似乎有暗伤在身，是以抱恙之躯强撑着行动的。　　　　“道友今日切磋时全力以赴，想必已经累了，是否需要在青云门小住一段时间，休息好了再走？”　　　　面对万剑一的邀请，衢玄子心存感激，但却不愿停留，婉言谢绝了。　　　　万剑一只道是他急于去搜寻兆悠其余的魂魄，便没有强行挽留，而是拿出一件前些天得到的珍奇材料，赠予衢玄子。　　　　“此乃天衢星殒落后留下的星核一枚，质地坚固异常，寻常的法术法宝都奈何不了它。我看道友的名号与它同字，也算是有缘，便赠予道友，做个纪念。”　　　　“多谢。”衢玄子收下星核后，也取出一件法宝回赠给万剑一，便带着兆悠告辞离去，准备开启下一段异界之旅。　　　

（未完待续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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